■ 楊江波
500多年前,丘濬已名動海南島,是激勵瓊州學子的榜樣。時至今日,丘濬是海南最有名的歷史文化人物之一。在他身后,人們通過保護古建、興建紀念設施、以其名字給道路命名等形式,來懷念這位學識淵博、清正廉潔、熱愛家鄉(xiāng)的先賢。
丘濬故居
曾具“十八屋”之規(guī)模
丘濬故居位于海口市瓊山區(qū)府城金花村,金花村因丘濬而得名。丘濬有以故鄉(xiāng)入題的詩作云:“瀛海中間別有天,寧知我不是神仙。請言六合虛空外,曾見三皇混沌前。玄圃麟洲非遠境,延康龍漢未多年。有人問我家居處,朱橘金花滿下田。”
令人稱奇的是,這首《下田村》為丘濬夢中所作,此詩有前序:“家居瓊山之下田村,七月二十四夜,夢髼頭童子問予,以村之所以名,夢中作此詩畣之,覺而呼燈疾書于都城東之遠游軒!
“朱橘金花滿下田”,金花村因一句詩得名。清咸豐《瓊山縣志》載:“下田村,在城西北一里,明丘濬故居,今曰金花村!薄敖鸹ù濉边@一名稱沿用至今,該村也因丘濬而聲名遠播。
在金花村的一條小巷中,坐落著丘濬故居。故居門口有一副楹聯(lián):尚書宰相門第,理學經(jīng)濟名家。短短十二個字,卻包含著丘濬在世時顯赫的地位和身后獲得的崇高名望。
據(jù)丘家譜志記載,丘濬故居始建于明洪武二年(1369年),至今已有650多年的歷史。丘濬故居曾為多進式院落,規(guī)模最大時,有“丘氏十八屋”之說,現(xiàn)存前堂和可繼堂。可繼堂為丘濬故居的主要組成部分,明正德《瓊臺志》云:“可繼堂,在城西北隅。”之所以取名“可繼堂”,《丘文莊公集》收錄丘濬的自述稱:“堂以可繼名,摘先祖思貽公所題堂楣對句語也!
丘濬曾作《可繼堂記》,其中有言:“可繼堂者,瓊臺丘氏之正寢也。”此文還描述了丘濬的祖父丘普教導丘源、丘濬兄弟二人的場景。丘普先對丘源說“爾主宗祀,承吾世業(yè),隱而為良醫(yī),以濟家鄉(xiāng)可也”,接著又對丘濬說“爾立門戶,拓吾祖業(yè),達而為良相,以濟天下可也”。
可繼堂廳堂正中間有一尊金色的丘濬塑像,兩邊分別掛著“忠厚傳家久”和“詩書繼世長”的楹聯(lián)。在海南,丘濬故居是現(xiàn)存的工藝水平最高的磚木結構建筑之一。1996年,該故居被國務院列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。
丘濬在世時,金花村常常車來轎往,一時風光無限。丘濬過世后,仍時有地方官員、瓊州學子探訪丘家宅院以緬懷丘濬。如今,丘濬和丘濬故居,已成為金花村的歷史文化名片。
丘公塘
五泉涌出成一池
丘濬的墓地位于“五龍池之原”,五龍池又被稱為“丘公塘”。歷史上五龍池也是瓊山西郊重要的水源地。清道光《瓊州府志》記載:“五龍池,在城西十二里五原都。五泉涌出成池,經(jīng)濱涯轉南茂橋入海!
明清時期,五龍池水源豐沛,有一條溪流從五龍池流出,奔著東北方向流入大海。如今,溪流已無從尋覓,但作為源頭的五龍池還在。五龍池因丘濬而有別名,現(xiàn)在水頭村、濱涯村一帶的百姓仍習慣稱五龍池為“丘公塘”。
在水頭村丘濬墓附近,有一口“丘濬井”。丘濬井又稱“丘公泉”,是一口明代開鑿的井,相傳與兩公里外海瑞墓邊上的“海公泉”同期建成,形狀、構造頗為相似,人稱“丘海雙泉”。《?谵o典》載:“(丘濬井)幾百年水源不絕,井水甘涼,水頭村半數(shù)村民一直飲用至今。清光緒年間曾立碑紀念丘濬井,現(xiàn)原碑已毀,碑文失傳!
因村邊有丘濬墓,水頭村也時常出現(xiàn)在各類文獻記載中。相傳,這個建于明代的村莊,因鄰近丘濬墓,曾得名“丘鄰村”。
丘濬墓邊上,就是丘濬陳列館。該陳列館展現(xiàn)了海南明清時期的民居建筑風格,館內展出內容分為“出生海南”“仕途之路”“位極人臣”“槐蔭書屋”“理學名臣”“情系家鄉(xiāng)”“魂歸故里”“緬懷前賢”八個單元,每個單元從不同角度展示丘濬的傳奇人生。
丘濬陳列館內陳列著象牙笏板、纏枝花卉紋碗、銅鏡等明清文物,其中象牙笏板為鎮(zhèn)館之寶。此外,丘濬最重要的著述《大學衍義補》也陳列其中。
文莊路
以丘濬謚號命名
在水頭村西側,緊挨丘濬墓、丘濬陳列館,有一條名曰“丘海大道”的道路。丘海大道是海口市區(qū)一條貫穿南北的交通要道,原名“疏港大道”,路旁恰好有丘濬墓、海瑞墓,為了紀念丘濬與海瑞,相關部門將這條路的名稱改為“丘海大道”。丘濬墓附近的另一條道路,則被命名為“丘濬路”。
文莊路位于?谑协偵絽^(qū)府城地區(qū),連接瓊州大道和中山路。文莊路最早建于明代,古稱府前街,古代瓊州府衙、府學宮所在地,是府城的主要道路之一。丘濬與這條路有頗深的淵源,1925年,府城擴建道路,為紀念丘濬,人們以他的謚號 “文莊”為道路命名,文莊路就此誕生。如今,在文莊路的東端有文莊天橋,而文莊社區(qū)、瓊山文莊第一小學都在此地。這些名稱,都與丘濬有關。
丘濬清正廉潔的形象,也出現(xiàn)在瓊劇中。瓊劇《丘濬變奏》頗受本地觀眾喜愛。該劇大致講了這樣一個故事:明孝宗時期,官場風氣不正,昏官當?shù),使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。丘濬針砭時弊,上奏請皇帝加以整治,但孝宗聽信昏官的讒言,不予理睬。丘濬認了一個名叫“劉寶珠”的義女,她才貌雙全,武藝高強,后來女扮男裝參軍,因戰(zhàn)功赫赫被封為將軍。劉寶珠嫉惡如仇,在獲得昏官王元源、龍江風貪污腐敗、克扣軍餉的罪證后,告狀遇阻。后來,她與丘濬商議,決定借太子選妃之機進宮。在金殿上,劉寶珠被選為太子妃,隨后聯(lián)合丘濬,當眾拿出證據(jù)揭露昏官惡行,孝宗皇帝如夢初醒,嚴懲了昏官,并采納了丘濬的治國主張。
此外,《才子丘濬》《丘濬》等瓊劇也經(jīng)常在海南城鄉(xiāng)的舞臺上演。這些瓊劇曲目的故事不盡相同,但丘濬都以清正廉潔的形象出現(xiàn)。這也反映出海南人民對丘濬的敬愛。
對于丘濬,歷史學家錢穆有言:“不僅為瓊島之大人物,乃中國史上第一流人物也。”博學多聞、著作等身、學以致用、一生清廉,這些都是丘濬身上的文化標簽,也是他留給后人的精神財富。古人云:見賢而思齊。如今我們走進與丘濬有關的遺跡、紀念設施,就是要學習他身上的閃光點,敦德勵學、知行相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