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走近文藝家】
79歲的她與紅歌結(jié)下一世情緣。她首唱的《情深誼長》《毛主席的話兒記心上》《毛主席來到咱農(nóng)莊》《毛主席是咱社里人》《映山紅》等火遍大江南北,至今仍在傳唱。隨著黨的百年華誕的到來,人們又聽到了她的歌聲。她說:“中國共產(chǎn)黨帶領(lǐng)人民奪取了革命、建設(shè)、改革一個又一個偉大勝利,創(chuàng)造了人類社會發(fā)展史上的奇跡,我怎能不放聲為之歌唱?”
代表作是歌者的名片。一個歌者唱了一首歌,十年、二十年、三十年后,如果此歌依然被傳唱,并且人們說“ 的那首 真好聽”,這應(yīng)是對一個歌者最高的褒揚。
近來,在慶祝中國共產(chǎn)黨成立100周年的過程中,很多經(jīng)典紅歌再次被人們唱起。由歌及人,曾首唱《情深誼長》《毛主席的話兒記心上》《毛主席來到咱農(nóng)莊》《毛主席是咱社里人》《映山紅》等金曲的歌唱家鄧玉華也再次獲得人們的致敬。
傳唱經(jīng)典紅歌也好,致敬歌唱家也罷,都包含了對歷史的敬意。那些紅歌何以具有恒久的魅力?當年二十幾歲的鄧玉華,又何以跟如此多的紅歌結(jié)下一世情緣?懷著好奇與敬意,日前筆者又一次走進鄧玉華家,聽她講述首唱那些經(jīng)典紅歌背后的故事。
1965年,八一電影制片廠拍攝《地道戰(zhàn)》,傅庚辰為影片創(chuàng)作插曲《毛主席的話兒記心上》。原來選定的兩位歌唱家都因故不能參加演唱。影片制作一刻也不能停,怎么辦?傅庚辰十分著急。
見狀,八一廠導演黃寶善一邊安慰他,一邊提議道,你看小鄧行不行?
哪個小鄧?
你沒看過音樂舞蹈史詩《東方紅》嗎?唱《情深誼長》的那個姑娘,叫鄧玉華。
噢,原來是她!傅庚辰對上號了,眉頭舒展——行。
二人找到鄧玉華。她當時23歲,大膽潑辣,再加上先后成功參演音樂舞蹈史詩《東方紅》、電影《東方紅》,所以對新任務(wù)信心滿滿。
不過,把歌譜給了眼前這位年輕人的傅庚辰心里還是有點不踏實。他詳細介紹了《地道戰(zhàn)》的背景,逐句示范演唱。天資聰慧的鄧玉華心領(lǐng)神會,很快進入了狀態(tài)。
錄制前,先看粗剪的影片,雖然尚未配臺詞和音樂,但在千里大平原開展游擊戰(zhàn),村與村、戶與戶地道連成片的場面,仍然讓鄧玉華熱血沸騰。準備錄音——開始!霎時間,對日寇的恨、對黨和領(lǐng)袖的愛,一齊涌上鄧玉華心頭。
“主席的話兒記心上,哪怕敵人逞兇狂。咱們擺下了天羅地網(wǎng)哎,要把那些強盜豺狼全都埋葬!”從內(nèi)心深處,鄧玉華發(fā)出了中華民族的強音。結(jié)束指示燈一亮,樂隊全體站了起來,嘩嘩——掌聲頓起!昂脦讉同志跑過來說,太好了,你唱得太好了!”幾十年前的場面,至今仍時常浮現(xiàn)在鄧玉華眼前。
電影《地道戰(zhàn)》上映十年后的一天,鄧玉華隨團去寧夏一煤礦慰問演出。在礦工療養(yǎng)院的一個病房里,躺著一個正在治療的截癱老工人。鄧玉華走到老工人面前,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,問:“您想聽什么歌?”老工人點了《地道戰(zhàn)》插曲《毛主席的話兒記心上》。
“太陽出來照四方,毛主席的思想閃金光……”鄧玉華剛唱兩句,就見老工人淚流滿面。未等唱完,老工人突然高喊“共產(chǎn)黨萬歲”“毛主席萬歲”,然后說:“要是在舊社會,像我這樣的‘窯花子’早就被扔進‘萬人坑’。可現(xiàn)在,我受了傷,黨這樣照顧我,你們還為我一個人演出,我以后要加倍努力,爭取為國家和社會作出更大貢獻!”
1973年冬,八一廠正在拍攝電影《閃閃的紅星》,里面有一首插曲《映山紅》。找誰來唱呢?時隔多年,首先閃現(xiàn)在傅庚辰腦海里的,還是那個唱“天上飛來金絲鳥”的鄧玉華。
因長期在軍糧城農(nóng)場勞動,鄧玉華已多年不唱歌。再加上電影里“冬子媽”是農(nóng)村中年勞動婦女,音色應(yīng)寬厚、粗獷、堅韌,而鄧玉華的聲音是纖細、抒情、甜美的風格。“我怕很難勝任。”鄧玉華道出了自己的顧慮。
傅庚辰給她講影片故事背景,幫她分析人物特點,鼓勵她試一試。鄧玉華拿著歌譜試著唱起來,傅庚辰在旁邊輕輕地打著節(jié)拍。
“唱得再深沉些,內(nèi)心要充滿對革命勝利的向往!”“講述白色恐怖下的夜半三更時,起唱要弱,嗓音壓低,抒情慢慢加強,達到高潮后再漸弱,以最弱卻充滿信心收尾,回到白色恐怖的現(xiàn)實中!
傅庚辰的鼓勵和點撥,使鄧玉華漸漸有了底氣?捎成郊t是什么花?為何“若要盼得喲紅軍來,嶺上開遍喲映山紅”,而且重復兩遍?編劇和導演說這是革命浪漫主義,可她仍找不到感覺。
聽說美術(shù)館畫展上有幅關(guān)于映山紅的油畫,鄧玉華趕緊騎車去看。哇,一幅油畫有近景有遠景,漫山遍野的映山紅!共產(chǎn)黨領(lǐng)導紅軍回來了,打倒反動派,到處是紅旗,是盼望是希望!她立刻豁然開朗,知道該怎樣唱了。
開錄那天,鄧玉華完全把自己當成了“冬子媽”。特別是“冬子媽”在烈火中英勇犧牲時,“映山紅喲映山紅,英雄兒女喲血染成;火映紅星喲星更亮,血染紅旗喲旗更紅”,她唱得激憤高亢悲壯,聞?wù)邿o不動容。那一刻,坐鎮(zhèn)現(xiàn)場的傅庚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,帶頭鼓起掌來。
79歲的鄧玉華已經(jīng)記不清唱過多少遍《映山紅》了。從1974年《閃閃的紅星》上映第一次唱算起,至今至少有幾千遍。近幾年,她仍時不時登臺傾情獻唱經(jīng)典旋律,每次都激動不已。
今年是中國共產(chǎn)黨成立100周年。這位已有45年黨齡的老人,把自己的一生都化在了那些經(jīng)典旋律中。隨著黨的百年華誕的到來,人們又聽到了她的歌聲。她說:“中國共產(chǎn)黨帶領(lǐng)人民戰(zhàn)勝無數(shù)艱難險阻,奪取了革命、建設(shè)、改革一個又一個偉大勝利,創(chuàng)造了人類社會發(fā)展史上的奇跡,我怎能不放聲為之歌唱?”
(作者:康勝利,系中國作家協(xié)會會員、原中國石油文聯(lián)副秘書長)